陷入爱情的望岳傻

嗜睡

最近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见我沿着一条黑洞洞的楼梯拾级而上,目的地却是一个昏暗不堪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笼子,关了许许多多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他们却说,他们都是我。

我被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惊醒,我坐起揉揉眼睛,但还是睁不开,只略带懒音地说道:“回来了。”

“嗯。”齐凡揉了揉我有些乱蓬蓬的头发,倒是让我微微睁开了眼睛,“睡了一天?” “从你走后,我好像就开始睡了。”我看了看面前只写了几行字的电脑,不好意思地笑了,“今天的进度又没完成,我觉得赵姐快要拿着刀上门来催稿了。”

“明天我请个假,咱们再去看看大夫吧。”齐凡边说边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不去。”我跟着他去了厨房,顺手拿起一根儿黄瓜嚼着,“十个大夫九个说我没毛病,剩下那个是骗子,去了还不是浪费时间。”

“那也不能任凭你就这么睡。”水开了,他开始开锅煮面,氤氲的水汽顿时弥漫了整个厨房,如同这座城市常年化不开的浓雾。

虽然那些医生没有说过我这个嗜睡的毛病不会对我的健康产生特别大的影响,而且也会有自愈的可能,可婚期在即,我也不希望我幻想了二十多年的婚礼在睡眠中度过,只是我不想耽误齐凡的工作,毕竟两个人需要吃饭过日子,他常常请假的话,家里会没米下锅的。

这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东西,我放下黄瓜跑到玄关处,找到我垫在鞋架上的宣传单,兴冲冲地拿着它回到了厨房。

“这是什么,脏兮兮的。”齐凡举着刚煮好的面,生怕上面的灰尘落到面里。

“这是上次塞在咱家信箱里的一个心理诊所的宣传单,我随便看了看就拿来垫鞋了,不过这几天在电视上总能看见这个诊所的广告,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我可以去这里试试,既然不是身体的毛病那就很有可能是心理上的,而且听说这个医生年轻有为,还是个大帅哥呢。”我看着宣传单坏笑着,而齐凡却半天没有反应,我抬起头,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了?”

“心理医生啊?”齐凡自顾自地念叨着,我感觉到了他对心理医生好像有一丝抵触,好像并不希望我去看心理医生。

“还是算了吧,心理医生大多数都是招摇撞骗的。”说着我把那张宣传单扔进了垃圾桶,故作嫌弃般地拍了拍手,然后伸手捧住他的脸,“我啊,只要一见到你我就一点都不想睡了,你就是我的药。”

“油嘴滑舌,脏死了,快去洗手吃饭。”

“yes sir!”

晚饭过后,我们俩一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报道最近的失踪人口案,正是齐凡现在跟的这个案子。

“听说过拐卖儿童,拐卖妇女的,怎么快退休的大叔也有人拐,家里缺爹吗?”我吐槽道。

齐凡今天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应我,而是紧盯着电视,生怕错过一分一秒,我知道他是遇上了大案子了,人如果不分年龄、性别的失踪,就有可能被买卖器官的团伙盯上了,齐凡现在特别着急,这些天为了这个案子已经忙得几天几夜没合眼了,要不是他上司怕他累坏了,把他调回局里分析案情,这会儿他应该还在外面查案。

新闻很快就结束了,那个心理诊所的广告又跑出来洗脑了,没说上两句话我就把电视关上了。

“齐凡,我累了,咱们睡吧。”

第二天齐凡早早地出去上班了,我吃过早饭,刷完碗忽然感觉有一丝睡意袭来,我正准备回卧室睡觉的时候,眼睛忽然瞟到了厨房垃圾桶里的宣传单,顿时睡意全消,我鬼使神差地捡起那张纸,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地铁。

大概是错开早高峰的原因,地铁上并没有几个人,整个车厢空空荡荡,灯光也有些发暗,让我想起那个黑漆漆的梦。

当地铁到站的时候,飞一般地逃离了车厢,仿佛再多呆一秒,自己就可能跟着车厢陷落到了地底,压抑极了,但到了地上,这种压迫感并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大概跟这个城市常年被雾气笼罩的原因吧,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自己生活的环境如此恶劣,我还真是个迟钝的人。

那家诊所倒是好找,出地铁50米,亮着一堆花里胡哨彩灯的建筑物就是了,这个医生的品味着实让我不敢恭维,要不是秉着来都来了的心理,我死也不会进那个门。

我本来只是打算过来了解这个诊所的情况的,毕竟看心理医生需要提前预约,但没想到这个诊所广告打得震天响,可过来看病的病人却屈指可数,护士小姐一见了我,就像是猫见了腥一般,赶忙把我送进了诊室,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坐了一会儿,心理医生才缓缓而至,我心想,果然是一所之长,不紧不慢的,果然比初出茅庐的小护士能沉得住气,但对方戴着口罩和眼镜,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你好,我姓林,叫林立,是这家诊所的主治医师,您有什么问题吗?”他似乎看出来我对他口罩下的脸更感兴趣,便摸了摸脸颊说:“不好意思,这两天过敏,脸都肿起来了,所以不能摘口罩,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人都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我连忙摆摆手,“林医生,您好,我叫岳寒,最近我得了嗜睡的毛病,看了好多大夫,都说我身体没问题,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心理的问题。”

“嗜睡严重吗?”

“能从早上八点睡到下午四五点左右,然后晚上还能睡,有时一天可能就要睡将近二十个小时吧。”

“那是有些严重了,如果已经确定不是生理上的问题,那可能就是最近你的生活发生了某些变化,让你不适应或者感觉到压力很大,从而使身体做出排斥的反应,不过具体是怎样,你可以跟我说一下你最近的生活较以往有什么变化。”

经过我们两个小时的交谈,大抵可以确认我这个病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和齐凡的婚期将至,而他工作太忙可能顾不上安排,所以这一切就必须落在我头上,让我感到焦虑,同时身体出现了嗜睡的问题,听他这么一分析,的确跟我怕麻烦的性格分不开。

“我先给你开一些药可以缓解焦虑,不过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你就要不定期过来接受治疗。”

“知道了,谢谢您,林大夫。”我感谢道。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做医生的职责。”说完林立顿了顿,“不过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这句话问得我一头雾水,心想你包的跟个粽子一样,我要能认出来才怪了,“对不起,我这人记性不大好,我们以前见过?。”

“也是,年头久了,不过你还跟当年一样,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们小学的时候是同学啊。”他许是见我仍旧是一脸懵的样子,又提了几个同学还有班主任的名字,我才相信他真的是我的同学。

“对不起,时间长了,真没什么印象了。”

“没关系,毕竟这么多年了嘛。”林立说着从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正好遇上了,也就不找那个麻烦送到你家了,这是下周同学会的请柬。”

我接过请柬,望着林立看不清眼睛的眼镜说:“好的,我一定准时到。”


吃了林立开的药,我的病的确得到了缓解,这样齐凡也不用隔三差五地请假照顾我,而且听他的意思,那起连环失踪案开始有了眉目。

“我今天要去参加同学会了,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齐凡出门之前我跟他提了这件事。

“今天吗?真的要去吗?。”从第一起失踪案发生之后,他就一直很担心我单独出去。

“当然要去,都答应的好好的,放心吧,那么多同学呢,不会有问题,你要不放心,晚上有空的话可以去接我,我们就在晨光小学。”

“那随时保持联系。”这时齐凡的上司忽然打电话催他,他来不及多交代就急急忙忙出门了。

我乐得耳根子清净,吃完饭给自己化了个妆,再换上新买的裙子也出了门,虽然天气还是一如既往地阴沉,但我却感觉自己轻快地像只小鸟,我想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我的那些朋友们了。

但当我下车步行来到我曾经生活学习过的地方时,发现这里的一切早已不复当年,学校大门口摇摇欲坠的铁门半开着,从这边望去,满眼的杂草丛生,处处尽显荒败,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人在喊我。

“岳寒,你也到了。”我回过头,虽然对方没有穿着白大褂,但那副大大的口罩和厚厚的眼镜早已出卖了他。

“林医生。”我始终叫不出口他的名字,“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几年前,因为生源太少,好几个小学就合并了,这里也就荒了。”幸亏他并未执意让我叫他的名字,而是默认了这个称呼,“刚刚他们给我发微信,说大家都到了,就差我们两个了。”

但此时此刻我的脚像是陷进沼泽一般,动弹不得,林立看出我的犹豫,安慰般地拍拍我的肩,“门口虽然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但里面还是别有洞天的,相信我,咱快进去吧,别让大家等着急了。”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林立除了是我小学同学之外,还是我的主治医师,我没理由不相信他,便跟着他向着主教学楼出发。

校园内的草已经长到齐腰高,我跟在林立身后,时不时地环顾四周,可除了草和雾,还有冷不丁飞出来的鸟,我什么都看不到。

“到了。”我一抬头,果然面前耸立这一座我熟悉的建筑物,因为常年没人打理,外墙的墙皮早已发黑脱落,平添几分阴森。

“这里?”我忽然间意识到我之前对这座建筑物产生的熟悉感,并不是它曾经作为我学习生活过的教学楼,而是它曾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的梦里,直到我走进去看见那黑洞洞的楼梯时,那个关于地下室和囚牢的梦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的心一阵一阵的发寒。

“你怎么了?”林立见我停下便问道。

“对不起,我想起来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要赶紧回去,你替我和他们说一声抱歉吧。”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可以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什么重要的事连上去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很快的,我们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林立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大厅内显得有些发渗。

“对不起,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了。”我转过身接通了手机,而对面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快跑。”

未等齐凡说完,我立马往外冲去,但林立的动作比我更快,我被他拦腰截住,我拼了命地挣扎,却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的任由他把我拖上楼梯,而且我还发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在我胡乱地把他口罩眼镜扯掉的时候,看见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天台的风打着呼哨,一圈一圈地扫着地上零星的杂草,我像是个少了发条的洋娃娃,丢在天台中央被苫布覆盖的大集装箱旁,接受着身后阴冷的注视,我不敢回头,我怕再看见那张完全不能称之为脸的脸。

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手机也在刚刚挣扎的途中遗失了,望着这阴云密布的天,我彻底丢掉了时间,我在心里默默祈盼着齐凡能赶紧过来救我,等到天空中的飞鸟第十二次盘旋过我的头顶时,我听到身边好似有轻微而又杂乱的呼吸声。

当我意识到这声音来自身边的集装箱时,我迅速地弹开了,浑身发抖地盯着那块深蓝色苫布。

“怎么,害怕了,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听到林立的声音,我低下头,只能看见一双脚站在我刚刚靠着的地方。

忽然林立揭开了苫布,原藏在苫布里的人见了光忽然变得躁动起来,不断拍打着栏杆呼嚎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原来那不是什么集装箱,而是一座巨大的囚牢,和梦里一样,里面挤满了人。

他们像是关了许久,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还伴着一股股的恶臭,这时我还注意到在他们脚下还踩着不知名的血块,我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恶心,跑到角落呕吐起来。

“他们比我想象得要坚强多了,竟挺了一个星期,你说,如果是你,能挺几天?”我听见林立的脚步声不断向我靠近,我闭着眼,做了几次深呼气,回过身,直视他眼睛的位置。

“那些失踪案都是你做的。”

“没错,是我干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满足你变态的囚禁欲?”

“囚禁欲?”林立忽然狂笑不止,笑得整张脸都在颤抖,等他笑够了停下来,回头对着笼子说:“我可没那么无聊,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说着他绕到笼子的另一端,拎起一桶汽油,爬到梯子上,站在笼子上面往下浇。

“你做什么?你疯了。”我跑回笼子那边,想要找打开笼子的门,可是这个笼子是从上到下整个罩住的,门在笼子上面,即使打开了门,里面的人也逃不出三米高的笼子。

“做什么?”林立浇完了汽油,顺着梯子下来,慢慢向我走来,“我要让你知道他们是谁,我是谁,还有你,岳寒是谁。”说罢,他点燃了打火机,扔到了笼子里,汽油见了火迅速燃烧起来,一时间笼子内惨叫声不断,焦臭味的浓烟笼罩了整个天台。

面对林立的逼近,我不断往后躲,可天台的出口全都被他封锁住,我哪里都去不了,而他却不急着抓我,反而像是在跟我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笼子里的惨叫声渐渐息了,剩下的只是肉体燃烧的滋滋声,我已然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被林立逼进了死角。

“岳寒,你再看看我。”我抬头,不禁瞪大了双眼,林立的脸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显出轮廓。

林立在离我还有五步的时候停了下来,慢慢抬起左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多幸运,你可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到我脸的人,怎么样,它好看吗?”

“你到底是谁?”我哭喊出这句话,现在的我已经崩溃,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乎了我的认知,我不知道如何逃离这场噩梦,除了哭,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是谁?我是你啊!”他回手指了指身后的火,笑着对我说:“还有他们,我们都是你。”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告诉你,现在你所处的这个世界都是假的,我们都不是人。”

没等林立接着往下说完,天台出口那边响起了激烈的砸门声和喊声,“小寒,小寒。”

“齐凡,齐凡,我在这儿,你放开我。”我拼了命地哭喊着,想要爬起来跑过去,但被林立拽住了胳膊。

“哭吧,哭吧,你哭得越大声,他就越着急,越着急,这心越乱,这样我就更好对付他了。”听到他这么说,我立马收住了哭声,而这时,齐凡砸开了门,来到了天台。

“齐凡,我们终于见面了,你知道为了把你引过来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吗?”

“少废话,你赶紧放了岳寒,绑架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是男人冲着我来。”我看见齐凡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接受到了信号,微微撇过头,试图找机会挣脱林立的束缚。

“你以为我和他们一样傻吗?我告诉你,只要你死了,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能拦住我的了,如果你想要岳寒没事,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我会看在她帮我杀了你的份儿上,和她共享这个身体的,放心,我说话算数。”

“你没有骗我。”齐凡像是同意了对方的建议,但我知道他只是想缓住对方。

“不要啊,齐凡,你快跑,不要管我。”做戏做全套,我也跟着配合。

齐凡作势就往天台边缘走,林立现在眼睛肯定也一直盯着齐凡,等他手稍一松懈,我立刻抬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在他吃痛松手的时候,我抬手冲着他的喉结处就是一肘,然后往齐凡的方向跑去,落到齐凡怀里的那刻,我感到无比安心。

“齐凡,我这辈子都不要离开你了。”

“傻瓜,我也是。”

眼下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要解决,齐凡很快把我护在身后,而林立掏出他随身携带的刀,正向我们逼近。

“好好待在这儿别动。”齐凡抛下这句话就上前一把攥住林立拿刀的手的手腕,拼命地往天台边缘墙上磕,而林立也发起了狠,直到撞出了血才松了手,刀落下的一瞬间,齐凡把它踢向了我。

他们缠斗了许久,都未见胜负,但体力早已消耗大半,忽然齐凡脚下一滑,让林立找到了可乘之机,顺势用腿死死抵住齐凡的脖子。

就在这时,我悄悄拿着刀上了前,冲着林立的后背就是一刀,一刀不够再来一刀,我不记得我到底扎了他多少刀,要不是齐凡起来把我抱住,我可能就会这么一直扎下去。

“齐凡。”我看着满手的鲜血,哭到不能自已,而他抱着我,不断抚着我的头发,重复的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我们回家。”我点点头,和他准备离开。

而这时,林立忽然从地上弹起,满身是血地向我们扑来,“我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齐凡下意识地把我推开,自己却被林立撞翻过去,跌下天台,两只手死死扒住天台边缘。

“齐凡。”我过去拉住齐凡的胳膊,“我马上拉你上去。”我拼命地往上拉他的胳膊,可丝毫动弹不得,我急得大哭,“齐凡,怎么办啊,我拉,拉不动啊。”

“我就是死,也得找人给我陪葬。”我往下看,林立死命地抱着齐凡的腰,想要跟他同归于尽。

“小寒,别哭,该不好看了。”齐凡说着这话,他的眼泪却也不停地从眼眶里往下流,“小寒,以后没有我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不行,不行,你得活着,我们马上就结婚了,我这就找人拉你上去,你坚持住啊。”我回过头,除了一片狼藉,还是一片狼藉,我的眼泪如决了堤一般,停不下来。

“小寒,别白费气力了,这里再也没有人了,小寒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行,不行。”我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小寒,我能再摸摸你的脸吗?”齐凡说完我把我的脸贴在他的手背上,这时我已说不出任何话了,任凭泪水浸湿他整个手背。

“小寒,我挺不住了,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齐凡,没有你,你要我怎么活,我活不下去啊。”

“小寒,我也是啊,所以你更要好好活,替我活下去,我爱你,小寒。”说完,齐凡的胳膊也撑到了极限,松开了手,我拼命地抓着他的胳膊,哭嚎着,“齐凡,齐凡!”可他太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下去。

就在齐凡落下去的瞬间,我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孩子,孩子,醒醒啊,妈妈在这儿。”我好像听见有人喊我,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挣扎了好久,终于睁开了眼睛,可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让我一下子又闭上了,重复了几次,才勉强睁开,我瞥向窗外,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蓝的天和如此刺眼的阳光。

床前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见我醒了,赶紧上前握住我的手,“孩子,你可醒了,吓死妈妈了。”

妈妈?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说是我的妈妈,但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现在只想知道齐凡现在在哪儿,我试图张嘴说话,但嗓子哑的不行,清了好几下,才勉强吐出几个能听得清的字,但声音异常粗粝。

“齐凡呢?”听见我这个问题,那个女人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我心里不安的很,又问了一遍,“齐凡呢?”

“儿子,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你乖乖躺好,妈妈去找大夫。”那个女人按了一下床上的按铃。

“你是谁?你叫我什么?”她为什么叫我儿子,我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有病,我不能待在这儿,可那个女人一直拉着我,“你别拦我,我要去找齐凡。”

“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妈妈啊。”我不顾她的阻拦,跑出了病房,不断地喊着,“齐凡,齐凡。”

我一路跌跌撞撞,竟到了医院大厅,忽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慢慢靠近,那是一面镜子,我站在它面前,而里面映着的却是一个男人,是齐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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